原来打算写一篇完全由回忆组成的文章,思考再三,发现虚构+事实的方式更好。
断断续续的现实过于琐碎,难以有机地串联在一起。
而生活这东西,多少都是由现实和想象交织在一起的。
我出生于80年代。当时家境比较贫穷,夏天买不起电风扇。据父亲说,有一次我感冒发烧未得到及时治疗,结果不幸发展成了肺炎。虽然这次病后我痊愈了,也使我落下了一感冒就咳嗽的病根。
我读小学时,学校开设了兴趣小组,有航模呀、画画呀、武术呀。我每学期都参加了武术小组,且每学期都从练习[五步拳]开始。于是,几个学期下来,我成为了领练。在我眼中,武术老师很低调,不轻易展露身手。为我们演示上踢、回旋踢等武术动作,身体像鸟儿一样轻盈。父母为我报了青少年宫的武术培训,因为有在校学习武术的底子,老师夸奖我动作标准。当时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是:扔下书包,在沙发上完成倒立的动作。中午我在奶奶家休息,奶奶是个热爱阅读之人,书柜里有很多书,《武林》、《柔道与摔跤》等杂志也成为了我获取武术资讯的又一途径。在90年代,书店会销售气功、武术等书籍,我又获得了《少林绝技72艺》、《点穴与解穴》等武功秘籍。我有一次练习《少林武术》中的[梅花拳]的情景,留下了照片并保存至今。
彭同学是青少年宫武术培训班的资深学员。他住我家附近,有时我们会约好去晨跑,天还未亮就出发,从家跑到市中心,然后折返。他功力深厚、精力充沛。可以不借助任何工具爬上电线杆。体育课做仰卧起坐,他在一分钟内完成的次数最多,因此我屈居第二。他还学过击剑。后来他进了体校。
升上初中,小学打下的身体底子帮了我大忙。初中的第一堂课,班主任在黑板上写下了“严”和“苦”两个大字。为了应付繁重的功课,我开始熬夜。晚上写作业、翻课本,发现自己能够理解其中的内容。夜越深,越兴奋,除了写作业,我还读课外书、打游戏。有一次我的成绩冲到了年级前五十名。老师和同学们渐渐对我刮目相看。视学习为唯一目的的生活,不知不觉中消耗我的肉体和精神。到城市的另外一边读书,我感觉自己是孤独的。那里没有田园,只有都市。那里没有玩伴,只有竞争。初中毕业的那个假期,我趴在床上,感到内心无以复加的空虚。
娱乐至死。
我一直用大笑和颓废堕落对抗着沉闷的学期和精神的空虚。
升入高中,“风向”发生了变化。
当我的初中老同学一边读着语文课本或自己的作文大笑的时候。一位同学提出:幸福的表现形式是多样的(或许这句话的前缀或后缀不是这样,我不记得了。),并不是哈哈大笑就是幸福。
情势变得严肃。
政治就是这样,它让你野蛮生长一阵,当它认为你不再是孩子,开始收割成果,给你立规矩了。
我往往想从严肃话题中读到更多的内容,但往往我一无所获。追求快乐却不一样,它使我感到生活充实。却让我看起来有点傻,被人嘲笑脱离不了低级趣味。
升入高中,一切都要重头开始。我无法完成作业,班主任叫我滚出去。又因为和同学的矛盾及老师的处理,心情跌入谷底。原来初中阅读即能理解的功课,现在一个都理解不了。例如做选择题,按照直觉选出的答案,往往是错的。智商成为了硬伤。身体欠下的债,开始找我催讨。我经常感到头昏脑涨,一堂40分钟的课只有前5分钟注意力是集中的,其余的时间思绪纷飞。我仍旧保持着阅读课外书的习惯。有的书其实自己理解不了,例如:精神分析。可我乐此不疲,把买读此类书的爱好延续到了大学。
大一上学期,我高等数学(1)考了74分,父亲教育了一顿。他对我期望很高,希望我本科毕业后能够继续读研。此后,我果然没令他失败,每学期都持续挂科。无法升入大四,降了一个年级。原以为人生是按部就班的,没想到却“脱轨”了。卷到最后,一无所有。
挂了几十门功课,竟能毕业简直是个奇迹。我开始相信,自己的人生,既是自己的,又不是自己的,而是由关心我的人组成的。我开始相信党。这对我以后的人生也产生了影响。大学一毕业,以往困扰我的烦恼就解脱了。那时我还不知道,会面临新的烦恼和压力。
由于生活作息长期无规律,我经常大汗淋漓。面对职场的各种关系和压力,我发现自己“抗”不住。我想逃。我到了父亲的group,原计划是子承父业、了此一生。第一份工打了两年。我告诉同事,想从事计算机,得辞职学习。我没有完成培训,开始旷课。我如愿“上岸”到了计算机。第二份工也没做多久,两年。我感觉自己看不到前景。
我跳槽到了大型国企。我待过两个国企。(我的第二份工属国企控股,既有国企的低薪,又有私企的管理。故将它排除在外。)第一个国企,是我灾难般生活的延续,不想再叙述了。第二个国企,刚开始令我很崩溃,因为使我远离家乡。和一位同事发生冲突后,我开始接受双向情感障碍症的治疗。开始服药后,我体重一度上升到170斤。体检查出高血压。父亲说,你这样不行,得运动。我赶紧买了一台跑步机,
班上的一位女生成绩优异,写起作为真挚感人。学习委员、大队长、班长等自然而然会落到她身上。在那时纯洁无垢的心中,她就是掉落在人间的女神。不懂人情事故的我,向全班宣布,我喜欢她。使自己成为了一个笑话。这种情感带来的好处是,为我今后的努力学习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。班上从实验小学转学来了两个男生,风流潇洒、球踢得好。其中一位和班上长得像萧亚轩的女生你情我侬,甜腻得化不开。他和我的女神住一个院子,老早就认识。他公开找我决斗,要我放弃幻想。女神得知后哭了。彭同学被安排和女神坐在同桌,下流的他故意唱起《同桌的你》。他跟女神搭话,她不理他,第一天是这样,第二天是这样,但更多天呢?
我被本市的一所二本高校录取了。得益与互联网的繁荣,我找到了女神的QQ号。她去了英国,修习双学位课程。我彻夜等她回复QQ消息,直到困意滚滚袭来。“直子连爱都没爱过我”。直到我彻底认清现实。
彭同学有一天告诉我,他的爷爷说,女人有两个屁股。
唐同学是很顽皮的孩子,他曾从学校二楼的平台跳下,被全校通报。老师建议家长带他去诊断多动症。二班的一位女生脸圆圆的、红扑扑地像苹果,他们一见面就斗嘴。彭同学偷偷告诉我:他想戳她的尿道。这个戳字十分用力,让我联想起刀子等尖锐的物体。
梁同学组织了观影活动。我们到他家,看着外国女人在屏幕上呼儿嗨哟。某一天,我问他,为什么没感觉,看这个的意义何在。他告诉我,应该这样这样。我会了。
在我自慰的时候,突然想到:自己终究会变成普通人。“男人不坏女人不爱。”为了和女神搭话,我成为了流氓。不要找那么多借口,也许我就是喜欢。成为流氓,会改变自己的生活。并不是那样简单。我让时间在自己身上暂停,记住并保持最初的那份情感。可是被欲望遮蔽的污秽之心,如何再有资格面对女神?或者被人所理解?“树欲静而风不止。”社会的车轮却一直在前进。我被落下了。我被落下了。
到了谈婚轮嫁的年纪,家里四处张罗安排相亲。我并不反对中国这一传统活动。如前所述,我一直很孤独。早就觉得与另一个人生活也许更好。我跳槽到某家公司,一心想安顿下来。便认识了如今的妻子。
我从小学习并不好。
音乐老师是个穿着裙子和高跟鞋脾气火爆的女士,她生气时就会猛敲钢琴发出巨大的声音。她找我借过录像带。她知道每次抽查我都会发现我没有做课后作业,比喻我是她的“心上人”。其他的男生多少有点嫉妒的意思。
自然课老师让我们养蝌蚪。我给蝌蚪喂饼干,第二天发现它们全部肚皮朝天浮在水面上了。
小学时在数学老师家长期补课。某天数学课时,一道题被我用新奇的方法求解出来了,老师夸“很有潜力”。
为此我深信不疑。这也导致了我后来的人生小“巅峰”和悲剧。
到了初中,我的功能都很烂。
家里给我请老师。
父亲说,某一天在桥上看见举着牌子的女大学生,请来做我的英语老师。此后,我的英语成绩开始崭露头角。有时能猜到老师准备脱口而出的话,同学见了直呼厉害。我还报了英语培训班,同学们听到了蜂拥而至,仿佛培训学校为我们班单独开了一个班。初三下期前,父亲还把我送去了美国过冬令营。我被同行的中国学生骗走了一百美元,因此父亲认为我将来可能不适合出国留学。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被北约袭击的时候,同学称我为“汉奸”。
家里还给我请了别的老师。
基本是哪一科偏弱,就请哪一门课的老师。
数学老师的预言似乎逐渐实现了。
到了高中,我没有交作业,班主任叫我写作业就滚回去。
从小到大,我没有多少次是自己完成的作业。
这样的人竟然能读到大学,而且是统招的,不能不说是一个“奇迹”。
我此后大学学业的“溃败”,或者说是自己实力不济,或者说是沉溺色情的恶果。
如今,多年以后,我在集团的官媒上读到关于梁同学的报道。回首前尘往事,思考也许不是色情使我成了普通人,而是我本来就是一个头脑不灵活的笨人。